劇情簡介:
弱智姑娘嘉蘇米娜被母親賣給了流浪藝人贊巴諾,開始了賣藝生涯。生性粗暴的贊巴諾缺乏常人的理智與情感,對嘉蘇米娜也十分粗暴,兩人一路賣藝,厭倦了這種生活的嘉蘇米娜,在一天乘贊巴諾找女人過夜的機會逃走,在路上遇到表演走鋼絲的流浪藝人「傻瓜」,這時贊巴諾追至,將嘉蘇米娜抓回。雜技團老闆看中贊巴諾和「傻瓜」,讓他們參加自己的劇團同台演出。表演結束後,「傻瓜」拉起了小提琴,吸引了嘉蘇米娜的注意,她沉浸在琴聲中,「傻瓜」卻不想惹事,與嘉蘇米娜總是保持距離。
一日,「傻瓜」想讓嘉蘇米娜和他合作演出,引來贊巴諾與他鬥毆,結果贊巴諾被關進監獄,「傻瓜」也被辭退,嘉蘇米娜想和「傻瓜」一起走,「傻瓜」卻讓她留下等贊巴諾出獄,但走出監獄大門的贊巴諾看到嘉蘇米娜後,卻沒有任何表情。兩人繼續流浪演出,嘉蘇米娜對贊巴諾日久生情,一日,她主動贊巴諾可不可以娶她,贊巴諾卻毫不理會。在公路上,贊巴諾偶遇「傻瓜」,兩人又打在一起,「傻瓜」無意被打死,嘉蘇米娜再也承受不了打擊,她不吃不喝,贊巴諾也不想再帶著她上路了,嘉蘇米娜主動拿下自己平時睡覺的破布,贊巴諾則將她的舊衣服打成包放在她身邊,開車離開。多年後贊巴諾隨著馬戲團到了一個小鎮,偶然聽到嘉蘇米娜曾唱過的歌,循聲而去,發現是個年輕女人在唱,她告訴贊巴諾,嘉蘇米娜到了這個小鎮後不久就過世了。夜色中,贊巴諾來到無人的海灘,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嚎叫、痛哭……
觀後感:
連續兩天反覆看的本片,靜悄悄地夜裡的螢幕泛出的影像額外的刺眼,刺的我眼睛張不開,是不願意看,還是不忍心看待這一切的一切,雖然聽不懂的義大利語言和年代已久的微有雜訊黑白影像,還是帶來一股鼻酸,沒有華麗的場景,也沒有濃妝豔抹的女星,只有一幕幕道出真情流露的真性情和人間的冷暖情懷,你多久沒被感動了?
本片是義大利名導演費里尼首部揚威國際影壇的代表作,曾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全片寫情真摯細膩,道盡弱女子的癡情辛酸,演員也十分出色,而片中飾演弱智姑娘嘉蘇米娜便是導演的妻子。看費里尼晚期電影如《八又二分之一》等片,一般人覺得深澳難咀嚼消化,也讓人覺得他難以親近的觀眾,不妨看看他這部早期而感動人心的傑作。
作為義大利新現實主義非常重要的編劇之一,費里尼的《大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是率先背離新現實主義的一部電影,它是公認的戰後義大利電影一部轉折性作品,在審美視角上的內心化、個人化和技巧上的反戲劇化、反情節化上邁出了第一步,成為50年代中期崛起的西方現代主義電影的引路之作。本片讓我聯想到台灣80年代,台灣新浪潮導演侯孝賢的《兒子的大玩偶》,雖然時空場景不一樣,卻都帶有一股濃濃的悲情氣息,《兒子的大玩偶》敘述一位父親坤樹,因為工作關係,必須藉著作為小丑扮成「三明治人」(人身前後各掛一片廣告看板,似三明治,故名),裝扮而成為電影院宣傳噱頭以維持一家妻小的生活;父親回家後總是以小丑的臉蛋跟孩子玩,抱著孩子,有一天父親卸妝後跑去抱孩子想跟他玩,但是自己孩子看到父親的真面貌時,因為不認得父親反而哭得更厲害。
故事的主軸就圍繞在生活、工作中,諸多無奈的主題,也反映出人心及當時生活,也很貼近早期台灣生活的描述。兩位導演都對土地恆久豐沛的情感和關懷、對土地上人民源源不絕的愛情與歌詠,能鮮活呈現社會問題面貌的理由,也是他們鏡頭下人物能在經歷生活種種磨難後,仍不放棄在縫隙中找尋希望、在苦痛中開展甜美笑容的動人原因。
片中當嘉蘇米娜開始和贊巴諾生活在一起,贊巴諾那種強悍的體格和個性,無形中在她心裡樹立了一個強有力的形象,讓她無論感情上,精神上都有了依托的感覺。這個她生活領域裡唯一的男性,和妓女鬼混,順理成章喚醒了嘉蘇米娜的「女性」意識,於是她選擇了離開來表達被忽視的憤怒。贊巴諾對走鋼索者與嘉蘇米娜接近所表現出強烈的敵對,這種對嘉蘇米娜的完全佔有和控制的感情體現,卻又令她在贊巴諾被拘留、被馬戲團拋棄時,留了下來等他。人,不過都是孤獨的動物,需要感情和陪伴。 作為嘉蘇米娜心中一直樹立著的男性權威和精神支柱的贊巴諾,在胸斷鐵鏈的強壯體魄,強悍的個性表面下,卻是每個普通的、平凡的甚至是怯懦的人所共同有的軟弱一面,因其軟弱,無法承受嘉蘇米娜精神錯亂給予他的無形的譴責,他只有逃避。記的當嘉蘇米娜用伸縮喇叭吹出動人旋律時,供住宿的修女們對她不吝嗇的提出讚美言語稱讚嘉蘇米娜時,這是以往都是活在鼓勵掌聲中的贊巴諾失去了依慰,不允許他人的膨脹壓迫自己的危小的自卑心,頓時去雄性的原本應有的光彩尊嚴,反到變似小孩般的鬧彆扭,硬叫嘉蘇米娜去洗吃剛用餐完畢的餐具,命令獨裁般的指揮,似乎想挖取一點點權力感,看在本人男生眼裡,額外的尷尬和羞愧,太多的男性都擔心另外一半光輝耀眼,而常出現類似自卑心作祟的幼稚舉動。
贊巴諾對嘉蘇米娜沒有感情嗎?他對她專橫,他為了她的出走著急,他為她與走鋼索者產生矛盾,儘管他未必自覺意識到。正因為在乎,所以無法承受,所以他在冰天雪地之中將她遺棄。車在行駛,廢棄的牆壁下,嘉蘇米娜正在沉睡,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多年以後,贊巴諾在街上,聽到嘉蘇米娜經常吹的旋律,迷惘而慌亂地回頭尋找,找到的是嘉蘇米娜悲慘死去的消息。再次表演胸斷鐵鏈的絕技時,他變得非常地機械,再也沒有往昔的桀驁之氣,卻像一具丟失靈魂的行屍,步伐緩慢,兩鬢灰白。但是這樣還不夠,費里尼還要讓他在酒館喝醉,遠遠地冷靜地記錄著他被人攆出來,反覆廝打,被打翻在地,又爬起來。除了宣洩,還是宣洩。 費里尼沒有渲染什麼道德倫理,而是在精神意識與客觀現實之間進行了一次對話,借助一個悲涼的愛情故事,表達了一種不可調和的自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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