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30

德川女刑罰絵巻牛裂きの刑(Shogun's Sadism)(1976)-(台譯:德川女刑罰繪卷)觀後感

劇情簡介:
講述日本德川時期發生的兩個殘酷故事:
牛裂篇:長崎當地官員高阪主膳殘暴成性,發明各種酷刑迫害基督教徒,在官府奉職的佐佐木伊織與女孩登世相愛,然登世一家為基督徒,不久也被抓進官 府,登世父母不堪折磨,相繼慘死,妹妹亦被燙瞎雙眼。得知內情的高阪有意在伊織面前侮辱登世,並將其霸佔,令二人痛苦不已,一年後,淪為浪人的伊織帶登世 逃跑,途中伊織被高阪殺害,登世則因通姦罪遭受了殘酷的牛裂之刑。

鋸刑篇:貪圖享樂的捨藏逛青樓(妓院)沒錢付帳,被逼做工償還,期間目睹了妓女們所遭受的種種折磨,捨藏無法繼續忍受,偕相好的妓女大裡逃亡,靠「仙人跳」為生,中間鬧出不少笑話。後二人被官府捉拿,遭受一系列痛苦刑法……

觀後感:
看來「看了會下地獄片單」又添多一枚!此片變態程度可以說是夭壽變態,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程度。

《德川女刑罰繪卷牛裂きの刑》論故事劇情,簡直乏味可陳,但是相信會想看這部電影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一樣,在意點絕對不在故事劇情,而是荒謬血腥的凌虐手法和視覺特效;中國古代有一種酷刑叫五馬分屍,而日本德川時期也有一種酷刑叫做牛裂之刑,五馬分屍講究將五首通過五匹快馬分開,撕裂。而筆者感覺牛裂之刑 更為考究一些(更變態形容才對),將犯了私通之罪的女人左右兩腳分別牽引給兩頭不同方向的怒牛,並不是將五肢(人的手腳與頭)分別綁在奔跑牛隻,只有女人的雙腿又被緊緊綁在一起,看起來的視覺效果就是當某一個時刻,突然兩腿分開,然後下體被怒牛直接撕走。此刑殘酷的地方就在於,這樣使女性的下體子宮那些都還在,人也足夠清醒,無法直接死去。
  
電影中通過大量事實與行為表述在各種虐待之刑。多次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直觀呈現給你看一個行刑人員用大錘將一個人的腳一點一點雜碎,這類的鏡頭影片中多次出現,讓觀者也種暴力視覺感。
  
有時候很難想像當時怎麼能會拍出這麼系列怪品味電影,充斥在那七十年代的日本,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能夠拍攝出如此寫實的電影,並且不僅僅是古怪和變態可以形容的,導演之大膽和手腕之強硬絕對讓人側目。
(劇照血腥,請斟酌觀看)




はなれ瞽女おりん(Ballad of Orin)(1977)-(台譯:盲女阿鈴)觀後感

劇情簡介:
故事講述的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兩個小人物的悲劇故事。一個是雙目失明的女藝人,一個是逃兵,其實他們都是生活在一個黑暗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世界之中。但儘管如此,他們的相遇點亮了生活的火花,雖然它轉瞬即逝,但在消逝之前它的魅力無可抵擋。

觀後感:
在那個遙遠飄雪寒冷年代,有許多悲慘淒涼故事是被人遺忘的。

意外接觸了這位日本新浪潮的焦點人物之一筱田正浩的作品,電影中悽美荒涼的孤獨感讓筆者最著迷處,導演筱田正浩的新浪潮電影並不像大島渚等人那樣正面描寫社會現況,往往帶一些起哄的開玩笑色彩(荒謬的男女價值觀、時代轉變下的階級制度觀)。通常新浪潮導演的電影往往與現代(時裝)密切相關,筱田正浩反其道而逆行,頻繁表現背離時代的藝術追求。除卻早期幾部“不合格”的新浪潮電影為現代劇外,基本上都是時代劇(歷史劇)題材,在他獨立製片後,古典傾向表現得更加固執,與大島渚、吉田喜重等人形成了鮮明對照。

筱田正浩的作品很多直接取材古典演劇。如《心中天網島》和《槍聖權三》改編自江戶時期劇作家近松門左衛門的文樂;《無賴漢》取材於江戶末期歌舞伎作者河竹默阿彌的歌舞伎《天衣粉上野初花》;在《猿飛佐助異聞錄》中,筱田正浩描寫了戰國時代歌舞伎的雛形;《槍聖權三》展示了茶道和庭園;《寫樂》描寫能樂與東洲齋寫樂的浮世繪。把日本傳統演劇電影化,這是筱田正浩畢生的志向。

此作品故事改編自日本小說家水上勉的作品,故事發生在大正(1912-1926)年間。自幼盲目的貧女阿玲生長在若狹的小濱,電影從阿玲的母親與情人私奔,溺死海中開場,一個好心的賣藥老人將阿玲送到裡見盲女歌團去學藝,從此阿玲跟著團長和姐妹們在村莊之間旅行,以賣藝為生。盲女團體的行規森嚴,絕不允許失身,然而日漸成熟的阿玲沒能堅定自己的意志,與男人發生了關係,從此被逐出了社團,從此一個人過活。
  
一天,阿玲遇到了自稱伐木人的鶴川,同為天涯淪落人,鶴川主動為她引路,從此二人結為旅伴,以兄妹相稱。和那些一心想阿玲便宜的人不同,鶴川始終不願與阿玲發生關係,甚至在她主動要求下也不肯答應。為了讓兩人的生活更好,鶴川拾起了家傳的木屐手藝,漸漸地,兩人有了積蓄,阿玲可以不用賣藝了。
  
然而好景不長,在一次與地痞的衝突中,鶴川被帶到了警察局。同住一家客棧的的賣藥人別所趁機姦污了阿玲,出獄的鶴川一氣之下紮死了別所。為了不連累阿玲,他們二人各奔東西,相約來日再見。
  
阿玲重操舊業,與另一位盲女結伴流浪。直到一日在善光寺與鶴川重逢,二人抱頭喜極而泣,混不知一張大網已經撒向他們。原來鶴川的真實身份是逃亡的士兵,本名平八郎。因為家貧賣身頂替富家子弟從軍,中途出逃。軍部根據種種線索,在阿玲的故鄉抓住了正準備回鄉定居的二人。在嚴刑拷打下,鶴川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與阿玲話別後走向刑場。
  
失去了心上人的阿玲繼續一個人上路了。若干年後,一群鐵路工人遙望山頂,綠樹上掛著阿玲的紅衣,樹下的阿玲已是一堆白骨,旁邊遺落著陪伴她一生的三味線。

美學
筱田正浩為一個學者型導演,首先是一個思想者,日本到中國、從古典到現代廣義的東方文學經典,有深厚的傳統文化修養,他的電影作品帶著很濃的才子氣習;透過寫實的手法描繪盲女歌女的生活,包括盲女如何生活向人乞討之過程,一個一個盲女歌手排排站手搭肩的前往村莊,一行人行走在白雪中,額外顯得無助,美麗構圖捕抓深山寒冬裡頭的舊寺廟、冬季受東北季風影響的波濤洶湧浪潮一陣一陣拍打沿岸景象、盲女藝人演唱三味線場景,額外具有濃厚的日本民族色彩。

寒冷
電影一開場沒多久,飄著雪的海邊小鎮,海水滔滔不絕的拍打著岸邊,一個好心的賣藥老人將阿玲送到裡見盲女歌團去學藝,只有穿著草鞋的小盲女阿鈴跟著賣藥老者,身穿著單薄的衣服,海水不斷衝上岸邊,雙腳卻不斷被海水沖濕,可想而知,凍感十足;賣藝路上,團長心疼小阿玲,給她穿上了一雙襪子,想不到反而凍壞了她。“赤腳走吧,只要一直在動,哪怕雪地裡也是暖和的”,這是盲女歌伎們的經驗,從此,阿玲打了一生的赤腳。這是單純感官上的冷意。

另外一種冷感便是心理上的感受,習慣了寒冷的阿玲或許是太需要哪怕一點點的溫暖,即使是被逐出了門戶,她依然不斷與男人發生關係,有些是自願,有些則是被迫。有些寒冷的夜晚,她甚至生怕自己被凍死。事實上她的唯一一個孩子,就是在出生的當夜凍僵的,那個所謂的父親,早已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無論是男人的好心還是歹意,身為盲女的她都無從拒絕,唯一的希望只是最後他能良心發現,留下一點錢。冷,是盲女世界的基調,也是理解阿玲的根本。
  
影片最讓我的動容的場景之一,在後半部分。一個老婦把失去了父母的盲眼孫女送來學藝,而阿玲能做的只是寫封信給當年的團長,求她收留。結果祖孫二人當夜跳海自盡,阿玲和同伴聽得消息,在雪地中一邊行進,一邊為無力保護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而放聲大哭。在狂亂的雪花紛飛中,武滿徹的音樂巧妙地與背景的海鷗悲鳴交織成一片,這個世界的寒冷真到了極致。

性慾
日本新浪潮導演很愛在作品中強調性慾,當然筱田正浩也不放過,但他的作品富含人的本質-性,高揚人慾望。作品中的人物大多把感情和慾望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日本人狂烈地追求性愛歡樂,筱田把貪戀生命和情慾的人性弱點當做合理的慾求予以渲染。

也顯示了青年以性愛和暴力對社會秩序進行反抗的傾向,但與同時期導演們標新立異不同,筱田正浩一早就把甜美和諧的形式放在了追求的首位,他的影片技巧華麗、畫面優美、節奏流暢,並有一種亢奮的激情,顯示出極強的影像敏感,即使是新浪潮的“反社會”片子也具有高度的觀賞性。在他的心中,形式美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這與其他新浪潮同道尖銳地刺激觀眾視覺形成了顯著的對照。

角度
民主的理性主義第一位的表現,是平民意識,由平民的視角出發,對日本的歷史和社會現像做出了理性、人性化的觀察。無論在歷史和現實中,筱田正浩的同情總是牢牢站在受害的平民這一邊。



2011/01/18

La nana (The Maid)(2009)-(台譯:女僕)觀後感

劇情簡介:
一輩子獻給主人的女僕Raquel,如何奪回她原本的一切。

劇情簡介:
女僕,是職業的一種(似乎在說廢話),主要職務為雇主打理家務。因應不同時代也有不同的稱呼,然而基本的工作性質是一致的,舊時中國稱為婢女。

有趣得是,筆者剛看完電影,在自己噗浪plurk留了推薦電影《女僕》之訊息,結果卻有個噗友卻以為是日本片(還是某類型電影),讓人啼笑皆非;台灣此世代長期接受日本情色文化摧殘(全盤接受),動漫文化殖民下,《女僕》這特別職業身分很容易聯想起情色、控制、征服、占有慾之聯想,會被此妖魔化,應該沒什麼大不了;但這些肉慾上的感官情感在此電影完全找不到,一點也不會你聯想到色情,相信我。

女僕這個職業本身是沮喪的,一輩子是為別人而活。女僕的悲劇性格其實就是這個家庭造成的,仔細想想無論任何關心或是交流,甚至與孩子的感情,一些都籠罩在雇傭關係下,這種關係並非是真誠的帶有實質性的關係,情感的核心實際上是冷漠的。

這是一部很真實的電影,寫實主義下的鏡頭,沒有特效更沒有浩大場景,整部電影幾乎在一個室內場景拍攝,簡潔洗鍊的電影,僅靠細膩的演技及光影的鋪陳,巧妙呈現這齣纖細入微的人間喜劇。敘述智利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僕Raquel,深知家中每個人的秘密,盡忠職守23年之後,她無法接受這個家庭有新女僕的加入。女僕Raquel費盡心機、耍盡手段,想盡辦法搞走新來的女僕,卻把靈魂囚禁在自我厭惡的囚牢中。直到有一天,來了一位真正的對手…

女僕Raquel在電影中,有種野生動物的天生本能,不允許別人進入自己地盤的防衛性,她將所有青春都奉獻給了有錢的這一家,日復一日的家務勞動也把她磨累了,加上中年的生理心理問題,她與這家人矛盾漸生。而對這個家的忠誠讓她充滿控制欲,對新來的女僕也很不友善,處處刁難,最愛使用的伎倆就是把她們鎖在門外。直到Lucy出現,這個陽光的女孩,她帶給了Raquel新的感受,給予她關愛,帶她回家過聖誕……正是在Lucy的影響下,Lucy才從迷茫抑鬱憤怒中慢慢解脫出來,最終開始尋找自我的路程。最後Raquel在Lucy離開後繼承了她的習慣——慢跑。鏡頭中走出家門的她,動作僵硬,走了幾步,終於慢慢跑動起來,慢慢從僵硬變得自然,臉上也浮現了笑容。她跑向的也是她的新生活吧,即使依然是女僕,但是她的心理感受已經全然不同。自我認同感出現了。對未來的希望也出現了。

女僕分不清她的付出到底是100%真心還是80%還是50%,她也不確定主人回饋到底是100%還是80%還是50%的真心,正如第二個老女僕所說:“這些忘恩負義的人,以後不會記得我們。”女僕害怕被忘記,潛意識裡她有這種危機,生活在這種淺層又曖昧的情感地帶下時間一久,人會逐漸喪失了自我意識的主導。於是她變得偏執,頑固。人的心理狀態是扭曲的壓抑的。



2011/01/11

Survival of the Dead (2009)-(台譯:活死人之島)觀後感

劇情簡介:
平靜的田園小島卻遭僵屍病毒肆虐,尚未被傳染的島上居民們分為兩派,一派主張以武力解決這群嗜血僵屍,另一派則是認為這些變成僵屍的家人只是生病了,等到解藥出現就能拯救所有人,而現在能作的就是一邊想辦法讓僵屍繼續「活著」一邊等待...。持相反意見的兩派人馬無法達成共識,反而起了內鬨,一場比僵屍大戰更血腥的戰爭就此展開!

觀後感:
讓筆者很訝異,年過60的僵屍老爺喬治羅密歐(George A. Romero),過千禧年後,不斷推出新作,姑且先不論作品優劣之分,充沛創作爆發力實在讓人敬佩和激賞。2010最新力作《活死人之島》(Survival of the Dead)是繼《活屍禁區》(Land of the Dead)及《活屍日記》(Diary of the Dead)之後的最新作品。

僵屍電影系列始祖級大師喬治羅密歐(George A. Romero),第一部跨世紀舉足輕重的經典作品《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創作於1968,一個冷戰時間的作品,充滿政治意味濃厚的僵屍電影,透過電影探討種族階級和人性善惡,從此也奠定僵屍大師未來創作的根據,有趣的電影中《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原名Night of The Flesh Eater,Flesh eater是食人肉者的意思。這表示原先的構想並不是要創造所謂的僵屍形象,而在Romero的電影中,也極少用到Zombie這個字眼來稱呼僵屍,而是歐洲國家(義大利)大量隨拍起僵屍電影,才將Zombie這名詞發揚光大。而在此作品依舊不稱活死人為Zombie,反而稱Dead-Head,更讓George A. Romero的作品獨特有趣。

Trilogy of the Dead
George A. Romero最經典作品無庸置疑為僵屍三部曲Trilogy of the Dead
-《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1968) 探討冷戰期間探討人性陰暗面,整部片充滿末世意識,引發「若世界變得瘋狂,我們應如何自處?」的思考,有許多奠定僵屍電影的基本原則(被僵屍咬後便會傳染變成僵屍)。《活死人黎明/生人勿近》(Dawn of the Dead)(1978)反諷資本主義嘲笑人類無止境地追求物質,與僵屍無止境地吃人無異,都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活死人之日》(Day of the Dead)(1985),諷刺極權統治,且肯定女權意識的抬頭。這系列作品幾乎成為Zombie Film的基本發展史,Zombie在電影中,基本上都只是襯托人性劣根性的投射,他們只不過區區無意識的活屍體,反倒影響人類本身的生存最大因素還是人類本身。

最新作品,《活死人之島》設定為平靜的田園小島卻遭僵屍病毒肆虐,尚未被傳染的島上居民們分為兩派,一派主張以武力解決這群嗜血殭屍,另一派則是認為這些變成僵屍的家人只是生病了,等到解藥出現就能拯救所有人,而現在能作的就是一邊想辦法讓僵屍繼續「活著」一邊等待...。持 相反意見的兩派人馬無法達成共識,反而起了內鬨,一場比殭屍大戰更血腥的戰爭就此展開!

此作品儼然是前作《活屍日記》(Diary of the Dead)的分枝故事,和上一部《活屍日記》一樣,《活死人之島》的世界在George A. Romero的僵屍發展史中已經是屬於被僵屍佔領的世界,剩下少數人苟延殘喘。僵屍有所進化,保留了更多的殘存意識。比如生前是郵遞員的僵屍依然徘徊在郵筒前投遞郵件,生前是農夫的依然在田間“幹活”,更搞笑的是生前愛騎馬的依然騎著馬在島上旁若無人地飛奔,僵屍們變得史無前例的聰明,這都是George A. Romero的創意。

這次電影別有前幾部作品賣弄高科技,如《活屍日記》(Diary of the Dead)就大量描寫年輕人使用數位攝影機上傳網路,網路視訊,社群玩站等各種新玩意,George A. Romero都有如老頑童興致高昂穿插在電影中,卻得到反效果,而本次可以完完全全走回最道味的Romero式僵屍電影風格,場景設定在偏遠小島,所利用的武器和裝扮,明顯充滿六零年代,左輪手槍、來福槍、木棍、榔頭,各項設計充滿濃濃懷舊氣息,彷彿George A. Romero 像自己作品對話。

而且更絕得是本片中竟然有人秉承著科學探索的精神提出了改造僵屍的偉大構想,即試圖改變僵屍的 “飲食習慣”,以便讓他們變成可以豢養的動物從而不再具有攻擊性,這和人類馴化野獸變為家畜的歷史是何其相似。

而且影片最後一幕可謂意味深長,在一輪明月之下,兩位生前就爭鬥不休的僵屍各自舉著空槍對射,那意境儼然是:月圓之夜,兩屍對決,高手相爭,誰是英雄?莫非僵屍世界要出牛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