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6

Taxidermia(2006)-(台譯:人體雕像/百年癲狂)觀後感

劇情簡介:
故事敍述祖孫與父親歷經匈牙利政權三代的故事,只是導演把他們的之間結構巧妙安排,下等勤役兵祖父、以吃爲競賽目標的父親以及一心自我犧牲成就藝術人體雕像作品的兒子,隱喻式的交接編導手法將他們一生獨特的故事,大膽而風格化的呈現。

觀後感:
古人說:「食色,性也。」《禮記》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以上敘述,一般正常健康的人都會有色慾,我們不能說色慾是一種罪惡,一種見不得人之事。問題出在色慾若不受控制便易引生許多煩惱或罪惡,猶如其它各種慾望不控制便易引生許多煩惱或罪惡一樣。而食也同時被與性為人類最大慾望者,當這「食,色」兩者人類都無法壓抑控制,似乎與禽獸動物沒什麼分別。

電影透過三段式故事,以肉身爲中心,分別是Sperm(精液)、Saliva(唾液)、Blood(血)三種人類所分泌出的體液為主題,這三段故事看似各自獨立發展,不難看出編劇用心處,巧妙上下因果循環,讓故事彷彿一個匈牙利政權體系百年發展近代史縮影。故事內容佈滿暴食、嘔吐、排泄、交媾、手淫、自虐……種種生理機能被強調到極致,給人極大的衝擊,可以說,形而下它粗陋、鄙俗,形而上隱含卻強而有渲染力。

Sperm(精液):
第一個時代是壓抑時代,等級森嚴的獨裁統治社會,處於底層的壓抑就通過那個下等勤役兵噴火生殖器來發泄,微弱的燭光、多用途的木板縫隙,都是整體壓抑的表現,色慾在這裏只是一個托詞,第一段結尾生下的長尾巴的小孩是下等勤役兵和那個胖婦人和死去的母豬共同的産物(底層起義的後果),代表者"豬"時代的來臨。

充滿怪異荒謬的畫面,但卻超現實的可愛,如下等勤役兵打手槍將自己Sperm射出自己的木板房(通過天花上的破孔),飛向夜空,成爲滿天繁星的一部分,或是打開圖書賣火柴女孩,童書中圖片由平面轉為立體,進入畫面與賣火柴女孩進行意淫,透過手淫表達一種不滿的人類基本需求。手淫:在男性世界裏,手淫作爲一種性交往的無能被貶斥。手淫是獨斷的,只需要一點點關於外界的想象填充,就可以喚起自己內部的狂喜(勤役兵聽姑娘們的笑聲就勃起),是一種在自己內部處理與世界關係的方式。一種獨斷的聲音是討厭的,一種獨斷的思想是可憎的,一種獨斷的行動則更是可怕的(勤役兵自慰時伸出牆外的生殖器被公雞啄了一下),然而,這大概是達到某種不朽的條件之一。

Saliva(唾液)
第二個時代是一個虛胖"豬"的時代,這裏的吃飯都不是描寫的食欲,吃是一種運動,一種"大躍進"式表演,一種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虛無競賽,最後造成的是身體的(經濟)跨掉,開場部分那場盛大的競吃比賽中,在台下觀衆忘情的歡呼聲中,各個社會主義陣營成員國的運動員機械而又拼命的吞吐著成堆的令人作嘔的食物,此情此景,聯繫到故事的時代背景正是“民主暴政”在社會主義陣營泛濫的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社會主義制度下“集體利益高於一切”的“民主暴政”對個性的抹殺被影片巧妙的嘲諷了一番。

Blood(血)
第三個時代是後遺症時代,解體後的社會主義國家一下子變成一個尷尬的沒有女人關注的瘦子,每天面對一變成一堆肥肉推出歷史舞臺靠回憶過日子的父親,在這樣的情況下,把父親和自己都做成供別人研究的標本是最好的辦法,讓歷史來解說這一切。

標本代表弔詭和矛盾的形象,一種永久的死亡意味,卻仍相反擁有美好的永遠狀況。主角瘦子每天的工作是掏空動物的內臟,填進稻草或者別的填充物,把它們製成美綸美奐的藝術品,甚至他可以把剛成形的嬰兒胚胎製成玻璃琥珀鑰匙圈。片中的父親死後,兒子忠誠的把他做成了標本,當一個政權死亡不在有說服力的時候,也是後來者整理合併作爲歷史的標本的整合時期。

祖父子三代各自通過性、食、藝術以追求愉悅和滿足感,但是人性的矛盾和現實的偏差就體現出來了,也可以理解爲肉體和欲望的關係。性與身體的政治隱喻、荒誕敍事、從極權社會到後極權的圖景式演變、偏執而奇異的想象力、完美的三段式結構、從卡夫卡到史雲梅耶的東歐藝術血脈。

電影結束在一個超現代的藝術館裏,建築是白色的,觀衆穿著白色的衣服,觀賞著父與子的人體雕像,聽著解說詞:“這是最主要的……當然,每個人對什麽比較重要有自己的看法…對一些人來說,是空間;對另一些人來說,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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