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片描述一名女演員突然拒絕說話的權利,照顧她的女護士因爲受不了沈默而說話越來越多,傾訴她個人的情欲作爲渲泄,結果二人的角色微妙地合二爲一。
觀後感:
Ingmar Bergman的代表作之一,電影總是給人一種沉重而且富有深厚的隱含,片頭前幾分鐘所出現的畫面,讓我一度懷疑是否播著Ingmar Bergman的文藝片,還以為是什麼前衛的實驗電影,過多快閃鏡頭拼湊的快節奏意識形態影像,好讓人眼睛一亮,高速運轉的放映機,快閃過去勃起的陽具畫面,兩格動畫片,描述噩夢的默片鏡頭,蜘蛛,對不知名動物的屠殺,綿羊的無辜的眼,用長釘把手釘在木板上,枯萎的森林,圍牆,老婦的臉,熟睡中的小孩,手,陰道,雨中的池塘,海邊的岩石……
刺激性的畫面帶給觀者心靈不安感,從電影開始延續到電影結束,本片圍繞著兩個女人,護士艾瑪,演員伊莎貝爾。兩個不同身份的人因各自都需要跟自己內心來次談話而相交了。伊莎貝爾是個病人,因她在一次演出之後一直都沈默著,不肯說出任何一句話,艾瑪是她的特護,什麽是假面?假面就是現實的我們,大家都聽說過很多人都是戴著面具生活著的,看了這部電影之後,可能會有更深一層的感悟,當然,也有恐懼。
電影懸疑弔詭,很容易讓人懷疑護士艾瑪是真實存在嗎?還是伊莎貝爾才是艾瑪的幻想出來的虛構人物,Ingmar Bergman很善於用幻覺這個東西作為引線,來慢慢牽引著我們進入他的世界,讓我們投身于主角們的內心世界。艾瑪從那封伊莎貝爾寫給醫生的信中感到被人羞惡了,被人玩弄和利用了,她對伊莎貝爾的歇斯底里說到底就是一種恐懼和對現實的埋藏之意。
她責備伊莎貝爾用她的沈默和溫柔讓自己說出心中的秘密。鏡子,艾瑪絕對是站在一塊鏡子面前。她在沙灘的放縱到最後的墮胎難道不是跟伊莎貝爾懷孕之後生子然後對孩子的憎恨相輔相成了嗎?艾瑪的內疚其實也是一種解放,如果她把孩子生出來的話,那麽她對于自己的孩子的態度就如同伊莎貝爾對自己孩子一樣。
如果我可以大膽地說的話,度假村裏可能只有艾瑪一人,從片尾她獨自一人坐車離開而之前那些支離片段來看,伊莎貝爾好像就是一個影子,當艾瑪離開度假村那刻起,消失了,而真正的靈魂也回歸到伊莎貝爾本人的身軀當中。這兩個女人在思想上偏離肉體而在靈魂當中相遇形成一線,一路。
自我的反省和厭惡是本片的主旨,《假面》敲響著我們心靈的深處,每人都有自身的秘密,每人都渴望可以放肆地傾訴出來,每人都在為生活強顏歡笑,每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假面”。這時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抑鬱癥,這片也讓我想起這個世人所恐懼而無形的疾病,它的出現是讓你抓摸不到,甚至現在有很多看似健全的人都在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患有抑鬱癥。這個社會呀,這個人生呀,比六十年代的瑞典有過之而無不及紛繁錯亂的夢境開場,加上男孩觸摸的臉孔,都在暗示接下去片中一切的虛假性。一切都是假面,即便純真如孩子,所能觸碰的只有假面。
Ingmar Bergman的構圖一如繼往的嚴整,不過,由於是黑白片,光線給人的印象要比似乎是用鐵錘敲出來的構圖更深刻。比如,女演員躺在床上,光線漸漸暗下去,面部的特寫,眼中的兩點光在逐漸暗下去的環境中,越發顯而易見,但隨著光線變暗,原本的寧靜安謐,被一種內心逐漸顯露出來的恐懼感所取代。這之前的一個鏡頭,護士和女演員都是背光,但站立的護士身上的光線明顯比女演員要強烈,但仍然是讓人看不清原委的,似乎是訴說女演員的狀況每個人都會有,只是程度的分別。
言語在公共環境具有很強的欺騙性,人人如同罩上假面。當女演員最初以沈默對抗言語的強制性時,或者說來對抗她所認識的虛僞(謊言),沈默變成了最真實和有力的“言語”,言語在此失去效力。而將沈默置於封閉異化的環境之下,女護士出於對女演員的傾慕,將言語作爲對於女演員沈默的認同體,卻産生了驚異的效果!在這一刻言語成爲真實,沈默竟轉爲謊言的載體!
沈默與言語已無分別。這時候,我們既可以說言語是沈默的假面,也反過來可以說沈默是言語的假面。最後兩者光影合二爲一,並非護士與女演員彼此越發相象,而是言語和沈默合爲一體,人早已經成爲假面的符號。結論是:並不存在所謂“真實”,只有假面。
兩個女人,一個嘮叨,一個沈默,正如最後那兩個半張臉湊成的一張完整的臉一樣,恰似一個人的被分割開的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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