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7

My Own Private Idaho(1991)-(台譯:男人的一半還是男人)觀後感

劇情簡介:
邁可和史考特都是淪落街頭的男妓,但卻有差別甚大的家庭背景和心理動機。邁可充滿破碎的童年回憶,愛荷達州的農田映象時常盤據他的腦海,一心只想尋找失散多年的母親;史考特的父親卻是波特蘭市的市長,他自甘墮落只是爲了羞辱享有權勢的父親。兩位好友一路從波特蘭經西雅圖、愛荷達州到羅馬,旅途中結識了各式人等,經歷了生活中的苦與樂,最後因不同的命運而分手。

觀後感:
台灣刻意將片名取的曖昧又危險,讓本片失去太多欣賞空間,更只被列入小眾『同志電影』圈圈中,是狹隘是不公平的,偏愛港式翻譯《不羈的天空》。本片是由兩個大帥哥主演,英年早逝的River Phoenix和當年真的很帥的Keanu Reeves聯手主演了這部充滿悲憫情懷的同性戀電影,編導Gus Van Sant以隨興的開放手法將青少年的絕望和墮落拍出味道,在以“同是天涯淪落人”爲主題的同類電影中顯出相當高的可觀性。

電影以90年代的西雅圖爲背景,不難聯想到搖滾樂的另一年代隨著Kurt Cobain吞下散彈也逐漸凋零的Grunge風潮,本意是美國俚語,有乏味、醜陋和髒亂等諷刺意味,受嬉皮、龐克運動影響的Grunge,是一種對於奢華的反思,也是一種建立在激情、反叛,與徘徊在極簡主義邊緣的風氣。在那個年代、在那個氛圍中,相信導演必有受Grunge影響選擇故事從這裡開始,更符合電影角色的邊緣人物個性和頹廢主義。彷彿對80年代奢華的物質年代抗議,將體內堆積社會現況不滿的嘔吐物歇斯底里的吐出。

River Phoenix在片中扮演一個流落街頭的男妓,身上那股迷離、孤獨、渴望溫情又不可獲求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以至於很多人認爲他已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其中生活。電影中唯一的目標是尋找遺棄他的母親。他患有一種奇異的昏睡症,在千里尋母的流浪旅途中,無數次地看到天空中變幻的雲彩而當場倒地昏睡。那變幻無窮、自由自在的雲彩似乎是他流浪生涯裏用來逃避現實所幻想出來的天堂樂園。

影片的開始和結尾都是在公路上,中間很大一部分段落也都發生在路上,所以它也經常被歸入“公路電影”之列。在路上,這本身就包含著不穩定和無家感,更有一個永無止境的旅程,它讓人想起垮掉的一代,還有60年代的《Easy Rider逍遙騎士》、《Bonnie and Clyde我倆沒有明天》。導演Gus Van Sant似乎特別擅長表現無家可歸的年輕人、吸毒者、不法分子、有心理障礙的天才……這樣與主流社會格格不入的邊緣人物。最近的新作《Paranoid Park迷幻公園》和《Elephant大象》都是描寫青少年不安內心轉變的代表作。

在這部影片中,他再次強調了疏離(Alienation)、家庭(Family)和沒有回應之愛(Unrequited love)的對立主題。邁可是這一主題的直接陳述者,他沈默、陰鬱,除去史考特幾乎不與旁人進行深入的接觸,而他所患的嗜眠症本身就將他同其他人群分隔開來,這從片中他精神恍惚時反復出現的那些至美的幻像便可洞見:銀色急流中跳躍的魚群,空曠寂靜的公路,迅速移動的朵朵層雲,有白色圍欄的木制房屋……這些美得幾近不真實的片斷看過一次便終生難忘,它與現實部分嘈雜肮髒的城市是如此不協調,以至於我都常常以爲那是我自己的夢境。

忘不了片子結尾的一個鏡頭──藍天白雲下,西部的荒野大地裏,一條起伏的公路寂寞地伸向遠方。又一次昏睡過去的River躺在路中央,他沈睡的臉像天使般純潔無邪,而他未知的流浪生涯中,不知還會有怎樣的際遇?

諷刺的是現實生活中的River Phoenix,因拍攝此片過分投入,陷入角色無法自拔,開始吸食迷幻藥品以求麻醉。一年多後,恰在萬聖節夜裏,River在洛杉磯一家酒吧外的人行道上因吸毒過量而停止呼吸了。正如自己飾演的角色一樣猝然昏睡街頭,只是他再也不會醒來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看完本片,很難繼續看第二次,那種沉重而且不踏實感沈澱到心裏的,卻是哀歌般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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