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8

對不起,我愛你(Su Mi Ma Sen Love)(2008)-觀後感

劇情簡介:
這是個緣份遊戲,一旦陷入,便無法自拔,場景在愛河邊。他借她五百元,卻要求她在紙鈔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他跟她聲明:「如果哪天鈔票回到我手上,你就要當我的女朋友!」他的大膽行徑,意外激起她心底的漣漪,但她付完帳後卻消失無蹤…。看似不合拍的一搭一唱,卻讓參與遊戲的兩人,陷入難以抗拒的期待。

緣份遊戲在陽光四溢的港都高雄展開,飄蕩的木棉花絮蒼白如雪。或許那張鈔票在輾轉傳遞之下,早已注定了歸宿。

觀後感:
未來將在高雄渡過,今晚看了一部很高雄的電影。

邂逅、心動、溫馨、浪漫、幽默、無奈、堅持、感動,雖然仍是一套俗不可耐的愛情電影,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有些曲折,富有濃濃南台灣不同觀點的愛情故事。雖然我不是一個堅定的愛情宿命主義者,雖然電影裏有太多不太現實的巧合,但也還是很欣賞電影中所訴說的那種Destiny。

導演林育賢拍紀錄片起家,慣用寫實卻帶有個人浪漫色彩的鏡頭補抓當地特色,夕陽下的愛河河畔、舊堀江區的繁華不在、賣甜不辣超過50年的攤販、木棉花絮彷彿高雄雪、旗津港口船隻、高捷光明先進印象,都在導演鏡頭中,如此熟悉又復古,手持攝影獨特的質感,手晃卻不暈眩,卻給人握手般的親切貼近。我喜歡高雄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它離海很近,近到我隨時都可以想看就看海的感覺,更喜歡高雄沒有雲藍藍的天空,和許多古老久遠關於"打狗"的故事

每一段愛情的最初都是甜美的,當兩個氣味相投的人伸出觸角試探對方時,一個眼神能讓皮膚炙熱,一個微笑帶來的幸福感超過高潮。戀愛最美麗的就是渴望對方,卻未得到對方之前那一刻。性愛,是愛情達到顛峰時的終極行爲,也是愛情凋謝的開始。有人說,聰明的人在最耀眼時選擇離開,留下最難忘的背影給觀衆。這裏的愛情也如此,在最濃烈的時刻離去,留下的是最美的回憶和永遠的遺憾。

其實,我想說的就是:得不到的才最美。這是戀愛的真理。一朵花,遠遠望去,姿態優雅,美倫美奐。你無法走近,只能遠遠欣賞它。你對它讚不絕口,做夢都夢到它。也許有一天,當你真正走近,你會發現它身上的瑕疵,當你把它摘下,放在自己家裏天天看,那花或許有被看厭的危險。

我敬佩爲愛瘋狂的人,因爲這樣的人在現在這個現實主義的社會已經不多了。有人缺乏膽量,有人缺乏熱情,有人也許只是缺乏時間。當然,我指的是兩個真正相愛的人的瘋狂,而不是一方毫無感覺,另一方糾纏不休。

反觀電影,他們的緣分其實並非天注定。因爲最後他們的重逢完全是兩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所以在愛情的道路上,我是說,想要得到真愛,光有緣分是不夠的,還要相信愛情,相信自己,勇往直前,如此方可。




2009/02/17

Man on Wire(2008)-(台譯:偷天鋼索人)觀後感

劇情簡介:
描述1974年法國雜技名人Philippe Petit,在紐約世貿大樓間搭鋼索逐夢的紀錄片,産生念頭到完成壯舉,他縝密調查規劃,突破層層關卡,前後花費六年半的時間。911事件後,當年偷拍畫面成爲珍貴歷史紀錄,導演生動捕捉這名雜技人的神態及心理狀態。

觀後感:
某天在電視上看了導演魏德聖專訪,在未成名之前,許多人看衰他,認為他只是一個愛做夢的理想家,夢想太大,執行有困難,可是他很樂觀的回答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話:「沒錯!夢都是做出來的」。這句話從此深深烙印在我心裡。

很多事情,總是被人說是天馬行空,過於夢想化,但是沒做哪知道不可能實現。那時高聳的世貿大樓還沒有倒塌,Philippe Petit在兩棟樓間架起了一道鋼絲。1974年8月7日的清晨,Philippe Petit踏上了這條離地1350英尺的鋼絲、行走、舞蹈、跳躍了45分鐘,當大街上的人們如螻蟻一般渺小、當天空如此觸手可及,Philippe Petit給了整個紐約一個擡頭仰視的理由。

故事要從巴黎的一間牙科診所講起,年僅17歲的Philippe在候診室裏第一次讀到了報紙上關於世貿大樓的消息,“那一刻,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頂上走過!那是它建起來的15年之前……” Philippe回憶到。

從此開始,Philippe爲這個瘋狂的夢想默默的努力著,他在巴黎聖母院的塔頂尖、在雪梨海港大橋間走過,直到他迎來了那個命中注定的時刻,他即將踏上世貿雙塔的樓頂。

Philippe和他的幾位朋友帶著幾千磅鍾的設備——包括鋼纜、繩索、滑輪等等——分別爬上雙塔的南北兩座大樓110層的樓頂。他們用弓箭牽引繩索,花了一整夜在世貿雙塔間架起了一道超過200英尺長的鋼纜。黎明時分,Philippe踏了上去。雖然那是不可能的,但Philippe回憶道,他真的聽見了街上行人的驚歎、歡呼,他下跪、對他的觀衆們優雅的行禮,挑釁著聚集在樓頂去止步不前的警察……黑白色的照片、略顯古舊的新聞畫面和衆多見證了奇蹟之人的講述交叉剪輯,美妙人激動人心的音樂響起,另整部影片染上了令人“著魔”的詩意。然而,成功過後瘋狂與空虛交織,Philippe說,我感覺到一些東西從此離開了我。友誼、愛情從此戛然而止。他的女友說,我看著Philippe,我知道了什麽叫成名。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導演將Philippe早年在巴黎街頭騎著獨輪車、表演雜耍的鏡頭剪輯起來,模仿老式電影風格——畫面帶著圓形遮幅、動作略有些加快的降格技術——默片式的幽默和歡欣。而電影的配樂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悠揚、空靈、大氣。而在911之後觀看本片,更有種難以言說的懷舊傷感。

履行夢想的人固然偉大,但他必擺脫且不顧一切。Philippe路易斯及圍繞在Philippe身邊的人們,他們則在焦慮和奉獻中證實自己,將夢想寄託於人,執著無他,用盡責任與關愛。可無論主角如何超凡脫俗,故事也終究會結束。人們終步入巔峰,也就在那一刻,一切都隨之衰落。活在自我中的人收穫“快樂”,超越它的人看到“真理”。




Umberto D.(1952)-(台譯:風燭淚)觀後感

劇情簡介:
故事發生在50年代初的尚未在戰後貧困中復蘇的義大利,沒有子女的溫培爾托D從他當了幾十年公務員的市政當局退休了。微薄的養老金使他的生活非常艱辛,他參加了領養老金的老人們的示威請願運動,被軍警驅散。他付不起房租,幾乎被女房東趕出大門,但女房東的小女傭對他的同情使他感到人間尚有溫暖存在。然而生活是無情的,在金錢統治的社會裏,要有錢才能生活,身無分文的他最終淪落到上街乞討的地步。對生活絕望的他想甩掉他心愛的小狗,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小狗卻又找到了他,像平時一樣依偎在他的身上,這又使他看到了生命中仍存的一絲光亮。

觀後感:
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一隻小狗,一個現實的社會,這樣的組合,構成我們值得關懷注意的電影。

Vittorio De Sica自己最得意的作品,義大利新寫實主義傑作。非常簡潔明瞭的敍事,對底層社會無限的同情心,毫不做作的自然表演,讓人淚流滿面後沈思社會的不公。一部關於絕望的電影,投注了極大的激情,但又溫柔得潤物細無聲。

Vittorio De Sica慣用非職業演員擔任演出,大量的長鏡頭和遠鏡頭拍攝,一幕幕傳達出來的畫面,是真實而且貼近人民,影片在刻畫老人窮苦窘迫的生活狀態之餘,必然會對戰後的義大利社會做一番反映。遭遇災難,受苦受難的不會是富人,窮人與普通百姓永遠是災難的受害者。房東只會相互勾結,冷漠冷血,與更加富貴的電影院老闆結婚以達到財富增值的目的,犧牲曾經有恩的窮人也在所不惜。只有窮人才會相互憐憫,但這又有什麽用呢?都是窮人微不足道的力量,又能做得了什麽?政府微薄的養老金在戰後又能做得了什麽?影片開頭就揭示這種“窮人無力”的事實。老人們爲爭取更多的養老金去抗議,但面對軍隊開著輛吉普車的驅趕,這些老人顯得多麽軟弱無力。但他們的無力又是那麽必然的。他們爭取爲了什麽?就是爲了繼續生存。但如果被這些車撞倒死去,那爭取來又有什麽意義?而且國家會因爲死那麽些毫無工作能力的老人而反思嗎?

影片高明之處在於它不僅展示了當時的社會問題,它也展示了老年人問題的另一主題「老年人心理問題」這一問題是超越了時空界限的社會學中的重要命題。

除了經濟上的拮据,溫培爾托還承受著精神上的寂寞。與他同齡的老人現在應該是兒孫滿堂,共用天倫的時刻,但是無兒無女的他卻孤獨生活。沒有人關心老人的心理狀況,即使是關心、同情老人,對溫培爾托多加照顧的女傭瑪麗亞。她會在他病中爲他端水,會幫他照看小狗,但她還是無法理解溫培爾托得知小狗走失時的憤怒和傷心,因爲她不瞭解弗蘭克對溫培爾托的重要意義——親人、朋友、不離不棄的夥伴。女房東更是不顧他的困窘和無奈步步緊逼將他逐出門去。老人最好的朋友小狗,雖然在他寂寞時陪伴他,給他帶來生的希望,但仍然不能完全爲老人分擔憂愁,排解痛苦。老人又苦無處訴,這也導致了他在走投無路時竟絕望地選擇死亡。

這是導演懷著大悲憫製作的電影。鏡頭中的義大利城市是灰暗的,鏡頭中的生活是艱難的,但是一閃而過的美好還是堅定了我們生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對於老人溫培爾托和電影中其他社會下層市民的生存現狀,導演只是留下重重地一聲歎息。這裏面有對不完善的社會制度的批判,也有對事態炎涼的控訴。因爲導演意在紀念——以影像記錄下一代老人的生存現狀,同時也爲了給與觀衆以希望,導演設置了開放性的結尾。鏡頭中遠去的老人和小狗無憂無慮嬉戲的身影,似乎是一個光明的尾巴,但是溫培爾托的形象早已深深刻在觀衆的心裏,成爲一個時代的記憶。



2009/02/09

春光乍泄(Happy Together)(1997)-觀後感(重看)

劇情簡介:
黎耀輝(梁朝偉)與何保榮(張國榮)是一對同性戀人,爲了有新的開始,他們懷著美麗的夢想(去看南美洲大瀑布)離開香港來到阿根廷,卻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迷了路。黎耀輝想安下心來過日子,無奈何寶榮於夜夜笙歌中放縱著自己的生命,以期找尋更多的刺激,只當黎耀輝是他受傷後的港灣,兩人分歧、爭吵越來越多,心的距離越來越遠。

黎耀輝明白過去的日子不可能再複返時,決定離開何保榮,而正是在他離開後,絕望的意味(對黎耀輝的愛)才在何保榮的腦海中完整的浮現。

觀後感:
翻出收藏以久的影碟,盒外稍蓋著微薄塵埃,盒子裡面的光碟片依舊無痕,輕輕放入播放器中,黑暗房間唯一光點是電視機所擁有,房間內部的擺設因為它才能勉強看出,時間慢慢流逝,電影也一幕幕上演,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春光外洩》讓我又一次感動和衝動。

這是一個曖昧的故事,也是一個危險的開始,兩個男人命運相連的世界,因爲一盞舊臺燈,決定一起尋找美麗的夢想。“讓我們從頭開始”,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具有殺傷力了,可以說愛比死更傷。廚房裏的翩翩慢舞,那些光影裏的溫暖和黯然可以一路穿過面前的映畫,直入心裏。難言的孤獨,不敢輕易觸碰的拒絕與被拒絕,邊緣生活的落寞,易碎的敏感和細密疼痛的掙紮,是無根的寂寞。

我喜歡看他們兩個人賭氣,鬥嘴,分分合合,像任何一對戀愛中的人。我喜歡看他們兩個人開著古董車,尋找著大瀑布,途中迷路,找啊找……不,準確地說,是黎耀輝(梁朝偉)在找啊找,何保榮(張國榮)只顧在後座上蒙頭大睡。從兩人的對話中可知,看錯地圖導致迷路的是何寶榮,作主買了台破車導致半路抛錨的也是何寶榮,但是這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仍然有本事不耐煩地教訓著黎耀輝,用挖苦的語氣要黎耀輝下去推車,然後一股煙地丟下黎耀輝將車開出老遠。黎耀輝險些被他晃跌,一臉的又氣又恨,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而黎耀輝對何保榮有著無奈的包容,是讓觀者心疼不捨,半夜黎耀輝病的發高燒,捲縮在單薄無法保暖的被子內熟睡,被何保榮孩子氣的吵醒,只為肚子餓需要黎耀輝起來幫他烹飪,氣的黎耀輝大罵:你還是不是人啊!但下一個鏡頭卻是他披著被子在廚房,炒了加兩個蛋的炒飯,心軟還是愛太深,我想他自己也辨不清。

王家衞電影中的場景是阿根廷,剛好是與香港完全不同的地球另一端,對我而言,沒有太多的差別,只是身邊人的五官來的立體罷了!故事場景依舊那麼香港,那麼王家衛,糜爛艷麗,空間狹窄,人與人之間沒結局的愛情故事(也不一定要結局),床頭櫃上有啤酒,小吃,裝滿煙蒂的煙缸,是只有男人的居所。兩張即拍照散落在一角,他與他的親密回憶。天藍色的牆,天藍色的床單……鏡頭是彩色的。全片鏡頭不斷在彩色和黑白之間切換,抽象著兩人的,尤其是黎耀輝的心境變化和情感進程。

黑白
過度曝光的刺眼,搖晃閃爍的鏡頭,默片般的閃現,劃痕般的用光,前衛而陳舊。有著Jim Jarmusch的獨立電影味道,孤獨寂寞,一幕幕成爲不能回首的過去,那是他與他在床上嬉戲纏綿,笑鬧之中,激情勃發……

艷彩
黃的很溫暖,藍的很憂鬱,橘的很曖昧,綠的寂寞,鮮豔的色彩潑灑在畫面上,沖洗,沖洗,然後蔓延。生活是舊旗袍上一朵黯然失色的牡丹,還是一頭黑髮在風裏轟轟烈烈的狂舞瘋甩?而近乎任性的喧囂,倒底也是一種落寞的姿態麽?

王家衞電影的電影終於來到了台北,夜晚的捷運穿梭在燈火通明,喧囂繁華的台北都市中,人來人往的夜市變成燈火迷醉不堪,四圍金碧輝煌,是我未曾看過的台北一面。

Happy Together?!他們真的快樂嗎?



Factory Girl(2006)-(台譯:縱情女郎)觀後感

劇情簡介:
Edie Sedgwick出身於顯赫的家族,她曾是康橋藝術學校的高才生,而後來到紐約發展。在一個畫展上她遇到了她的偶像——前衛藝術大師Andy Warhol,而Andy 亦被她的美麗與獨特氣質所折服。

Andy邀請Edie到他的工作室拍電影,她欣然接受,隨後他們的作品風靡美國。由於不斷地享樂與放縱,Edie的經濟出現了問題,她將要破産。而她的父親對於她的生活狀態並不滿意,甚至不會給她留下任何遺産。

也就在這時,Edie遇到了民謠大師Bob Dylan,兩人很快墜入了愛河。

Andy得知此事後非常生氣,決定不再與Edie合作。

Edie該何去何從?

觀後感:
《縱情女郎》?!不喜歡台灣片商翻譯!《工作室女孩》或許來的比較誠懇到味,很容易誤解觀眾。

台灣瘋Andy Warhol,怎麼沒有人幹醮Andy Warhol?!
Andy Warhol這號人物,只要去google隨便一查,幾百篇相關資料出來,普遍性說著美國上世紀60年代藝術界的標誌性人物、前衛地下電影導演、畫家、出版人和“普普藝術”運動的代表人物。

Andy Warhol的生活方式和藝術創作,使他成爲當時的明星藝術家,受盡娛樂界的各種獻媚和無數鎂光燈的包圍。他黃白的頭髮,純黑色的墨鏡,永遠蒼白的面無表情的臉,懶散的說話口氣。使他本人成爲自己的一件藝術作品,一種吸引眼球的包裝品。他建立的工作室Factory,集中了那個時代所有奇怪的人,叛逆的藝術專業大學生、不出名的小畫家、各種渴望從他這裏出名的演員模特兒、搖滾樂團、地下電影的創作者,也有和藝術根本無關係的人,比如同性戀者、吸毒者和各種各樣的變態。這個Factory爲奇特社交圈子的駐紮地,墮落糜爛生活的也就是從這裏開始,本片故事也從這個地方開始。

電影主要說著Edie Sedgwick傳奇性的一生,姑且不論電影內容真實度如何,電影散發一種濃濃香煙焦油燃燒味和象徵自由也進入糜爛的六零年代,那個氛圍的確會讓人無法自拔,真正的六七十年代的紐約、搖滾、嘻痞、迷幻乖張的音樂,一切都似乎異常隨性懶散,但人們的心靈是破碎的,迷茫的,亦或乾脆一無所知。

搖擺的音樂和濃濃的煙熏妝掩蓋不了Edie Sedgwick的悲哀,她一直以那種方式生活著,仿佛早已知道自己人生不會長過28個年頭,沒完沒了的香煙美酒,沒完沒了的毒品,有時候人會很容易崇拜上某個人,甘願不求回報地爲他/她付出,Edie也一樣,不計後果的維護Andy Warhol,爲他那些該死的藝術奉獻自己的青春,甚至斷送與Bob Dylan本會十分美好的未來,但最後她換來的只是象徵性的50美圓,以及Andy Warhol的電影爲她帶來的聲敗名劣的下場。

片中的Andy Warhol,外型瘦弱,臉色蒼白帶有斑點,在電影中的形象,就是一個蒼白孱弱的同性戀男青年,他無時無刻不在煩惱著自身的醜陋,甚至上教堂禱告行為,對自己有過多的自卑感,偷偷戴上假髮和補妝皆可看出對自己外型有極大困惑。但是老天爺給他一個藝術家的個性,也創造的許多經典作品,相對帶給他更多名氣,這些名利彌補了外表的殘缺。

但Edie Sedgwick卻是相反,家境背景顯赫,外表出眾,只差一個表演的平台,這時剛好碰到Andy Warhol,一個對自己外表自卑的藝術家,另一個卻是極需要舞台表演的妙齡女郎,一拍即合,Edie的外表可以滿足Andy的殘缺,而Andy的名氣可以幫助Edie的虛榮,一個願打一個冤挨。

Edie最大的致命傷是過於輕信別人,過於純真,本片一直在強調這一點是Edie最終悲哀收場的關鍵原因所在。她從Andy那裏想得到的其實並不是財富和名氣,而是愛,來自朋友的愛。所以,Edie努力的和周圍的人融合在一起,取得他們的信賴和關心,爲此甚至不惜開始注射海洛因。來自一個冷漠富有家庭的Edie,八歲時被父親性騷擾,有精神病史的家族,使其兩個哥哥先後死去,Edie害怕孤獨害怕被隔離,所以她才會如此地信任Andy,信任周圍的每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他們的世界裏。在Edie的心裏,Andy的地位不僅是朋友更是父親,當面對Andy之後的冷漠和抛棄,Edie才會做出那些過激的行爲才會如此絕望。

很喜歡電影中Edie與Bob Dylan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因爲那是Edie一生中唯一一段美好的時光,真正有一個懂得愛她的人守護在她身邊,Bob Dylan騎著摩托車載著Edie,從紐約市區到牧場,張開手,彷彿釋然、哭泣、擁抱、微笑。

Bob Dylan那時候也只是剛成名的歌手,帥氣、不羈、寫有深意的歌詞,用他嘶啞的嗓音在每一次演出時隨意的唱出,他可以瀟灑的把昂貴的摩托駛入湖中,可以給她溫柔和愛情,於是,她愛上了Bob Dylan 電影中兩個人的纏綿,溫暖而美好 和之前的頹靡荒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特別喜歡片中Edie的眼神,倔強的有一點任性,卻又閃爍出一絲淡淡的迷茫和哀傷,而且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那種,她脆弱的肩膀似乎承受不了那種她心裏的重量,她所追求的,從未出現過。只有她那放浪形骸到殘忍的青春。

注:
據說影片上映前Bob Dylan很生氣,“擔心該片不實影射,誤導觀衆。”而片中有涉及的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主唱Lou Reed說:“我讀過該片劇本,這是我很久以來看到的最噁心的東西,一派弄虛作假。”



很喜歡Edie Sedgwick右臉龐上那顆痣,和不斷抽煙自信的模樣,紅顏薄命~~

2009/02/06

Haine, La(1995)-(台譯:怒火青春)觀後感

劇情簡介:
廿四小時的憤怒實錄。巴黎無業青年三名,一人被警察毆打,懷恨在心。另一同黨盲打誤撞的弄來一把手槍,於是,還以顔色…青春有無比怒火,無比的爆炸力,而死亡,只是青春邁進一步的必然過程。影片開頭的一段臺詞讓人深思:某人自50層樓跌落,每墜下一層,他都在安慰自己:至今沒事,至今沒事…….重要的不是下墜的過程,而是結果。

觀後感:
…我是惡夢 天天都可騷擾你
與你遇著在路途 你莫退避
我是憤怒 分分鐘可燒死你
幾多虛假的好漢 都睇不起…

Beyond的「我是憤怒」歌詞,可以簡單說出本片的主軸精神,電影給人太多的反政府主義,和反社會意識,但回想起來,這些叛逆的年輕人,他們與警察作對,成為政府的頭號公敵,難道純粹無聊搞怪嗎?我想並不那麼簡單的賀爾蒙作怪,實際上青年的感覺是如此的敏銳,他們對自己行爲的判斷清晰而準確,他們甚至已經察覺到了叛逆的最終後果,因此他們反復念叨:至今爲止,一切尚好!他們一無所有,無所事事,滿腔怒火,可是每一次怒火的發泄都將他們置於更加尷尬的境地。

怒在他們身上,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對於不合己意的人,他們的憤怒之火會在瞬間燃起,不是爲了自由、尊嚴等等毫無邊際的空泛意義,僅僅是自然而然的生理反應。尤其是對於那些和混混沒多大區別的警察,更不需要任何時間來醞釀情緒,憤怒之火就會驟然從身體中沖出。

其實他們並不壞,他們對家人依然是有著和普通人一樣樸實的語言和平實的舉動,除了逞逞口舌之勇,他們很少主動去攻擊除了警察以外的其他人,即使那些人是他們極度不屑的。他們也有不少怯懦的時候,面對警察的追擊,他們更多的也是在逃竄,被抓住的時候,也是服貼地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即使是拿著槍抵在小混混的頭上,在顫抖著掙紮一番之後,也還是理智地放下了槍口。如果沒有最後警察的走火,槍殺警察的鏡頭他們也僅僅是拿手比劃比劃,在頭腦中幻想一下而已。他們一樣不想坐牢,懼怕殺戮,那些噴薄而出的憤怒之火,並沒有轉化爲頭腦發熱的衝動行爲,非要在瞬間將一切燃盡。

有趣畫面,電影中撿到手槍那位火爆少年,在鏡子面前拿著手槍,張牙虎爪的對鏡內自己說著:「Are You Talking To Me?」然後擺出開槍畫面,這畫面似曾相識,如果看過《Taxi Driver》的朋友應該很清楚,就是Robert De Niro片中準備射殺總統的前自家預練畫面,Robert De Niro飾演計程車司機跟本片主角們有相同的命運,就是在那時代充滿孤獨與無望的人生,並且試圖去改變生活的一系列的努力都遭到了失敗。將這個無法尋找到出路的人意圖通過暴力來拯救理想或者說是發泄情感的計程車司機或是憤怒的年輕人,推到了對社會的對立面上。

電影呈現一種真實又浪漫的情懷,有著黑白攝影的灰色基調色彩,導演利用不間斷長鏡頭尾隨三位主角,彷彿虧看著他們犯案逃亡過程,時而加入慢鏡頭和誇張的加速,電影鏡頭隨著雷鬼音樂和軟性rap,軟硬轉換,彷彿一部動感MV。




癲佬正傳(The Lunatics)(1986)-觀後感

劇情簡介:
女記者(葉德嫻飾)受託跟蹤採訪一個忠實于精神病患者救助事業的社會工作者(馮淬凡飾),二十多年來他一直與街頭流浪漢打交道,旨在引導他們走向康復,但他的行得不到人們的回應。女記者親眼目睹了他對垃圾佬(周潤發飾)、終日遊蕩在菜市場的癲仔(梁朝偉飾)與康復的患者(秦沛飾)的關懷與他們辛酸的故事。康復患者其實有間歇性發作精神病,受到生活中重重壓迫後,想念兒子的他持刀闖入幼稚園釀成血案......

觀後感:
台譯:《天天星期七》?!我猜不透台灣片商取此名稱與電影本身有什麼關係。

不得不稱讚導演爾冬陞,畢竟本片是他個人第一次執導,電影卻看不到稚嫩的尷尬,反而在電影場面調度和氣氛醞釀上,都顯大器,演員當然幫了不少忙,但導演的功力很難想像初次執導就如此成熟。電影題材冷門,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十分禁忌冒險,反映了社會工作者是如何引導精神病患者走向康復。其中涉及了如何對待精神病患者這一社會問題。主角全身心投入到這項事業中,女作家深受感染,亦加入進來,但他們的努力最終也失敗了,不僅已經康復的病人舊病復發,就連主角也付出了生命。這部影片促使人們開始反思,爲什麽這樣的事業沒有得到人們足夠的理解與支援。編導對這一主題的的深入發掘使影片具有了一定的社會意義。

電影內容極為寫實,鏡頭補抓了社會生病的一面,髒亂不堪的街友住處,香港狹窄壓抑的生活環境,不健全的人與家庭,精神病患的無奈和恐懼,社會異樣眼光的看待,沒有印象中港片的搞笑娛樂感,整片瀰漫沈重與驚悚的氣氛,更道出血淋淋社會的黑暗面。電影氣氛掌握十分出色,幾個畫面透過鏡頭剪接,驚悚危險感淋漓盡致,如秦沛飾演「阿全」角色,康復中的精神病患,時而正常時而瘋癲,電影高潮橋段闖入幼稚園屠殺場面,可堪稱最嚇人橋段。

就意念與架構上而言,這部影片有著典型的戲劇結構──衝突、發展、高潮、終結。它的衝突以遊蕩市場的瘋佬「狗仔」梁朝偉為起,它的發展以殺子埋屍的「松仔」周潤發為主,再以「阿全」秦沛所引發的社會慘案為高潮,然後由馮淬帆飾演的社工與葉德嫻的記者為全片的貫穿,最後再以社工意外的喪命為終結。在這個有序的結構中,編劇爾冬陞在沒有一句口號下,讓觀眾看到精神病患者的百態,還有社會大眾對他們歧視與排斥。也就是基於這種歧視與排斥,造成患者與周遭環境人事物的不協調,使他們成為隱藏在這個貌似祥和社會裡的炸彈,一旦這些炸彈引爆,就是人間血淋淋的慘劇。

社會觀點來看這些精神病患,人是社會的人。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與社會群體相聯繫著,不可能與之脫離。而人類社會是一個複雜的系統,毛病不少。因而在個體與群體之間就有許多的矛盾衝突。其實現代人內心都病的,只是輕跟重之分而已,那我們又何苦為難那些病的重的人,當你身邊出現一個精神異常的病患,相信現在人都直覺性與「危險」畫等號,產生歧視與排斥,而造成更多誤解與患者的內心傷害,有如電影中醫生所說:別認為將病患送到醫院就是幫助了他,而是要多關心他們。



2009/02/04

Ladri di biciclette(1948)-(台譯:單車失竊記)觀後感

劇情簡介:
二戰過後,羅馬同許多城市一樣,充斥失業和貧困,人們常常爲一個工作機會爭得頭破血流。已失業兩年的Antonio費勁千辛萬苦獲得一份海報張貼的工作後,卻爲這份工作需要一輛單車犯愁,爲了以後的日子好過,他傾其所有購買了一輛單車,不想,他的單車在上班第一天就被偷了。

Antonio同兒子Bruno尋遍羅馬大街小巷,也沒能找到他賴以活命的單車,眼見無指望的日子又要降臨,Antonio決定以牙還牙,可是他的運氣卻沒有別的小偷好。

觀後感:
半夜睡不著覺,很喜歡拿黑白老老片來看,很簡單原因,助眠啊!

這部老老片,是義大利新寫實主義導演Vittorio De Sica狄西嘉的代表作之一,本片幾乎具備了這一流派的所有特點,比如基本上都是實景拍攝,多用外景,並且基本上都是非職業演員,題材也是非常貼近現實生活的,描寫了一個迫於生計,最終被迫去偷單車的普通人,以此折射出當時下層人民的悲苦生活。

影片中沒有虛構和矯飾的成分,攝影機彷彿不經意的選出一個人的遭遇進行表現,此片不僅是主角的悲劇,也是戰後大批陷入失業,貧困的工人們的縮影。此位導演擅長用影片發掘社會悲劇,如擦鞋童、必須偷一輛單車才獲取職業的父親、被趕出寓所的孤獨老人、及遭到法西斯迫害的猶太家庭,帶一種強烈的真實感,帶領觀衆深入這些人每一天的日常生活之中,以幽默或嘲諷的口吻向觀衆表現那些小人物在自己面臨的嚴峻環境中怎樣生活下去,不求助於人爲的鬧劇,也不故意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只是客觀敍述事實,讓我們親眼目睹他們的人性。

在鏡頭方面,導演也並非因爲都是非職業演員而刻意多用中遠景。侯孝賢也常用非職業演員,他曾說過,自己的著名的長鏡頭的風格的形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早期多用非職業演員,爲了彌補在表演上的不足,而儘量回避近景和特寫,以讓演員能自由發揮。在這點上,Vittorio De Sica倒是沒什麽顧忌,依然給了父子倆相當多的近景以及特寫,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確實顯露出了作爲非職業演員的不足,但在另一方面,父子倆真摯的表演卻又爲影片增加了不少情感分量。

影片中有好幾處都採用了靜靜地跟拍兩人走路,這種方法把那種孤寂無助,充滿無奈的情感渲染地淋漓盡致,在這種極度的無奈下,父親才會鋌而走險,去偷別人的單車,被抓後幸虧兒子的解圍才免於牢獄之災。最後,父子倆牽著手,漫無目的地走在滿是人流的大街上,靜止不動的鏡頭仿佛是一雙充滿著憐憫的眼睛,注視著他們,卻又無能爲力,我們也從這雙眼睛中,感受到了一股深沈的,悲寂的,而又充滿了無奈的情緒。在簡陋的影片中,導演創造了最大的激情,他將這種激情轉化爲了一種深深的無奈,一曲無聲的控訴。

這樣,在物質匱乏精神傷害嚴重、社會問題頻頻出現的情況下,義大利新寫實主義導演與好萊烏美學對立,強調真實,推翻商業電影的美學思想,反映貧困現實而非夢幻魅力,簡陋的客觀環境而非時髦公寓,普通世俗無禮的人而非紳士淑女,並且內容反對戰爭、政治混亂、饑餓、物質貧乏、貧困失業、家庭解體和墮落。

電影中父親是窩囊形象,失業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貼海報的工作,但是貼個海報貼的皺巴巴,對工作完全沒責任感,甚至帶有些暴躁粗心個性,與兒子Bruno有截然不同的對比,兒子早熟,與父親的不理性的行事作風下顯的穩重。在他的眼睛裏,流露出孩子的迷惘和悲哀。非常令人感動。無論父親如何窩囊也罷,他總是跟隨在他的身邊。這時候,又感到親情的不可分割,無論是好是壞,人的命運已經被如此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彼此倚靠。那個孩子低調地表現出來的堅強,似乎要比他窩囊的父親要好一些。



The Rocker(2008)-(台譯:搖滾青春夢)觀後感

劇情簡介:
Robert 'Fish' Fishman夢想當一個搖滾樂鼓手,對搖滾樂懷有極大熱情的他,卻懷才不遇還被自己的樂隊「Vesuvius」在一舉成名時給拋棄,受到多次打擊的他,毅然放棄了搖滾音樂夢,直到二十年後,Robert遇上了自己的侄子,並發現其樂團正缺一名鼓手,於是Robert強迫這群高校生力邀他擔任高中樂團的鼓手,Robert與團員們經過重重考驗與練習,最終成為一個傑出的搖滾樂團,受到眾人的讚賞,Robert也找回了自信心與對音樂的熱情。

觀後感
一部喜劇敢用搖滾樂作為號昭,想打搖滾喜劇類型為主軸的電影,想必該具備幾個基本條件,才能稱上好看的搖滾喜劇,第一,當然就是夠好笑,夠白癡,第二,就是基本的電影中音樂必須夠吸引人,如果不吸引人至少也要熱血沸騰吧!擁有這兩個基本條件才能稱上「合格」的搖滾喜劇。《The Rocker》這部片,一個憤中引領的搖滾夢想,雖然影片是喜劇,但實際上搞笑的橋段還是只有搖滾樂迷才能真正瞭解其言之有物,性格鼓手引領幾個年輕人實現音樂夢想,觀衆見證著一支獨立樂隊的誕生和走紅,這種感覺實在很奇妙。影片穿插著美國觀念的親情、青澀的戀情,這點來說有點缺陷,起承轉合有點潦草,尤其是主唱被人挑撥趕走鼓手到最終樂隊的重新集合實在是處理得太隨意。

電影出現Youtube、iPod、Myspace、Skype、iMac、Xbox、視訊連結等等,結合當下年輕人最熟悉的事物,透過這些時下流行事物的關聯,讓電影更能貼近真實的年輕人生活模式,也讓搖滾不淪落老舊的刻板印象,更有新的搖滾面貌。

但以嚴格角度來看本片,電影中笑點和喜劇成本確實別出心裁,但是論音樂本身和電影吸引度,都稍嫌火侯不足,主角Robert 'Fish' Fishman搞笑模式更讓人聯想到搖滾胖子Jack Black的影子和電影《School of Rock》,看完很難不讓人拿這兩部作以學生搖滾為題材的電影作為比較。論演員來說,本片飾演瘋狂鼓手的Rainn Wilson,本身較無搖滾氣質,個子偏高,略微禿的頭髮並帶有幾分猥褻的神情,電影中的確帶來滿多無厘頭的笑點,但是搞笑方式偏向透過極白癡的行徑和事件,來支撐外表喜感不足的缺陷,如嘔吐或是跌倒之類橋段,或如幾場裸露的畫面,和打鼓時發癲的模樣,讓人印象深刻。但是Jack Black有趣而且不忌低俗,最明顯和Rainn Wilson差異就是態度,不管做任何事,嘴巴總是搖滾樂唱個不停,嘮叨碎嘴,圓滾肥胖身軀更是魅力十足,喜感和討喜的樣子,的確讓他贏的很多觀眾緣,搞笑歸搞笑,唱起歌還是真的有模有樣。

《The Rocker》與《School of Rock》兩部電影的音樂都有可取之處,但是我坦白說自己偏愛《School of Rock》電影中的音樂,這不是沒有原因,《The Rocker》電影中的配樂多偏向pop rock、pop音樂,電影中所組的ADD樂團,歌曲旋律不難聽,卻不耐聽,讓人無法跟隨搖頭的衝動,《School of Rock》電影中配樂更是值得一聽,利用了許多經典大堆頭樂團歌曲,串起一陣一陣的搖滾熱浪席捲而來,音樂包括了Led Zeppelin、T-Rex、The Who、The Doors、Cream、Wylde Rattz等,光看這些樂團就知道音樂的多元性和可聽性。

搖滾的精神,搖滾的存在意義。搖滾不僅是歌唱,不只是發音,他是一種叛逆和自我的文化宣揚。當脫離了精神實質,剩下的只是空洞的歌唱,也就不稱其爲搖滾了。


2009/02/02

阿飛正傳(Days of Being Wild)(1991)-觀後感(重看)

(左邊海外版海報,將「傳」寫成「傅」)
劇情簡介:
1960年代的香港,因生母在阿飛旭仔(張國榮)長大成人過程中的缺失,他把自己優雅地比喻爲“無根鳥”,對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個女人都表現得放蕩不羈,售票員蘇麗珍(張曼玉)和舞女咪咪(劉嘉玲)先後令他感受過溫暖,可是她們也只能當當小情人。爲擺脫沈重和無力感,旭仔抛下一切去南洋找尋生母。

暗戀過蘇麗珍且目睹過她與旭仔情感一路變化的,曾是小巡警今在跑船的超仔(劉德華)在菲律賓又遇到旭仔,是緣分也是宿命,他參與、見證了阿飛命運被改寫的過程。

觀後感:
王家衛的第二部作品,卻是我認真愛上他作品的第一部。

小時後看完電影後,對「阿飛」這名詞,我好奇的很,畢竟台灣很少人用這名詞,後來問過身邊香港朋友「阿飛」這名詞意思?他既然毫不負責任的回答「小混混」,對嗎?!但我心中強烈懷疑他所說的意思,後來查證,原來「阿飛」這個詞應該算是舶來品,原文是Fly,即蒼蠅,寓指那些浪蕩不羈的不良青年。也想起糯米糰曾經有一首歌叫“蒼蠅女郎”,歌中說著: 「我請妳講詳細,妳到底愛哪一個,不要像蒼蠅樣整天四界沾一下,沾一下沾一下沾一下…….」也是在描寫這類型人。

《阿飛正傳》很難看出是王家衛的第二部作品,因為太過完美的設定,成熟電影風格已經明顯讓人一眼難忘。氣氛來自於空間,節奏來自於時間,或許玩視覺的人都懂這道理,但是誰能拿捏好,我想王家衛算是數一數二的人才吧! 《阿飛正傳》屬於過去又屬於未來的電影,無腳鳥的經典臺詞將永遠流傳。影片的背景是懷舊意味濃厚的六十年代,但是隱喻的卻是九十年代香港人的心態。那種虛無的、漂泊的、灰暗的影像適中的折射著這樣一個特殊時代的生存狀態:他無所謂的神情和放棄的姿態。他活著需要理由,如果沒有藉口簡直無法忍受。打人,泡妞,梳頭,顧影自盼。他的精緻在日復一日裏故意消耗著浪費著,生命是那麽的蒼白無用。這樣的一個阿飛,他未必痛苦過,他只是從來都不開心。阿飛本是那麽頹廢,卻又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貴族氣息,張國榮正是用他最合適的一種氣質演繹了這個熱鬧城市中的冷漠和阿飛心底那熾熱的絕望。

《阿飛正傳》從頭到尾都彌漫著一股暗淡的憂傷,濕漉的街頭,昏黃的路燈,灰暗的樓梯,懷舊的時鐘,還有那游離般的眼神,一切都在不經意間把那股懷舊式的濃郁悲情渲染開來。放蕩不羈的阿飛卻隱藏著無法撫平的哀傷,仿佛一切的悲劇早已注定,這就是那隻沒有腳的鳥,這就是《阿飛正傳》。當張國榮那憂傷不羈的面容被定格在車廂一角,我想阿飛才真的開始明白,正如電影結尾的那段話:“世界上有一種無腳的鳥,它只能一直飛,飛累了就在風中睡覺。一輩子隻下地一次,就是死亡的時候。”旭仔死之前一直是這麽認爲的,他就是那只無腳鳥,他有不停下來的理由——他無腳。最後的那一刻,他躺在火車上,睜著眼睛等待死亡,他才明白“這種無腳的鳥其實什麽地方也沒有去過,那鳥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王家衛得電影中,看出他是一個固執的戀物癖,戀著時間、旗袍、時鐘、懷舊、夜晚,這些元素不斷的出現在他之後的電影中,王家衛總在表達類似的話題,關於尋找,關於愛人之間的近與遠,關於宿命,透過時間的穿梭,特寫老舊時鐘的運走,大量漫長的空間補抓,給人一種漫長真實的時間感,更給人無奈宿命感,時間的流逝卻是最殘酷,它只瀟灑遠去,毫不留情。

電影阿飛裏還有另一層意思,沒有腳的鳥,只能一生無休止的飛,卻不清楚爲什麽飛,飛到哪里。阿飛這個角色應該算是王家衛電影中塑造的經典角色,王家衛電影永遠沒有所謂對與錯,所謂正與邪,所謂好與壞的對立。阿飛的魅力在於他永遠都不會世俗,他的骨子裏有一股讓女人著迷的神秘、不羈、憂鬱。但阿飛卻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爲了尋找他所謂的“親生母親”,或者這寓意著他飛翔的盡頭,或者這寓意著其他的什麽,這也是王家衛電影的魅力所在,他永遠不會告訴你答案,不會告訴你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不像很多電影一定要有個“深刻”的結尾。人性與生俱來的困惑,那是我們的對於生活的遐想,理想,夢想,或者是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或者是冠冕堂皇的自欺欺人,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遊離狀,但畢竟這是我們自己的靈魂,我們獨有的,不需要效仿,也無法效仿。

有些人愛得很累,有些人愛得很痛,有些人似乎根本沒有愛,於是找藉口說不知道自己愛誰;有些人記憶很好,有些人記性很差,可有些事是怎麽也不會忘記,於是選擇把這些記憶封存起來,有用嗎?有的人傷人了,有的人被傷了,雖然傷口會疼,雖然傷口上會有疤,可是傷口還是會癒合,在某個不確定的時間。

「阿飛」,似乎為張國榮量身訂做般貼切,一舉手一投足顯的迷人危險,這一切來自於自然,不斷的梳理自己油頭,鏡中反射精緻年輕臉龐,是完美是青春,自戀沉醉在爵士樂中,穿著吊咖和四角褲在鏡頭面前,聞歌起舞,踩著恰恰舞步,迷人帥氣,似乎看不出刻意的企圖。

張曼玉那不加修飾,淡眉細眼的感覺是作爲女人的我都爲之傾心的。這個女人年輕時美麗,現在熟女年紀更是散發出獨特卻溫雅的韻味。她有明顯的綠色和白色,綠色是春天的開朗明媚,白色的冬雪的清爽瀟灑,既讓人體會到足夠的熱情,又讓人不敢貿然的接近。這如時尚大師鄭健國Roger說的︰「張曼玉是具有靈性的美,讓人無法抵擋」。

多麼迷人的台詞。
「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裏,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時候。」

「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爲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爲已經過去了。」